“恭喜!恭喜!”一众刀客上前祝贺。
泽也千鹤只为替老和尚报仇而来,如今此仇得报,也不做他想。拱了拱手:“各位,泽也千鹤乃一介武夫,今大仇得报,已无他想,诸位告辞了。”
“且慢,且慢。”老者颤颤巍巍地迎上前来,“小兄弟少年英雄,熟不知,今日此举化解了一场武林危急。倘若让那使暗器的健一雄二赢了我们所有人,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们七大刀派欠少侠一个天大的人情,少侠要是走了,这人情我们找谁还去。说句不好听点的,如果这人情还不了,老朽死不瞑目啊。”
众人附和道:“池上前辈说的实在是太对了。少侠,我们特意准备了庆功宴,还望少侠看得起我们啊。”
他们前赴后继半推半挤,硬是将泽也千鹤抬到了阁楼的大厅。这大厅中间空旷无比,刚好可用作比武之用。
他们高声称赞着泽也千鹤如何如何英勇,武技何等何等超群,但其后背的那处伤口却无人过问。泽也千鹤是个粗人,扯下上衣,盖在那道伤口处,简单地包扎一番。
刀派的武林人士劝着酒:“来少侠,喝一口酒压压惊。”
“来少侠,吃一口菜提提神。”
泽也千鹤不吃亦不喝,即使他再笨也猜到了这些家伙的居心叵测了。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第一个人开口:“我!横刀门门主,金田平一郎久闻少侠武功盖世,今日有此机会特来讨教几招,承让。”
泽也千鹤站起身朝着大厅中间走去,身后的布衫被血红浸湿一片,一言不发。
金田平一郎一不做二不休,拔刀便上。
此人的头被武士砍了下来。
“天刀门门主,宫城三寿特来讨招!”
此人被拦腰截断。
不单单是七大刀派的门主,甚至是一些不知名的浪客,也垂涎于天下第一的名号。今日,泽也千鹤有伤在身,要是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溜走,任谁都会后悔一辈子吧。
“本人,山本纲目前来讨教几招。”
“啊!啊!啊!”此人双腿被截断,血流当场。
……
一个时辰后,大厅里血色翻涌,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作呕。原本还有许多人垂涎着天下第一名号,但看到泽也千鹤凶煞的眼神以及狠辣的出手,大多数人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场子里的武士们,要么就是自持可与之一争的武者,要么就是对天下第一有着强烈盼望的疯子。
泽也千鹤砍杀得快要脱力了,他靠在一根柱子上,架开了攻势,随手一刀斩下眼前那位疯子的头颅。这疯子的名字?抱歉,虽然他做过自我介绍了,但是没人会记得。
会场中唯有四人留守,井上风剑,池上父子还有泽也千鹤。
井上风剑站起身,朝着泽也千鹤拱了拱手:“阁下刀法天下无敌,逼人井上风剑非常佩服。但今日阁下有伤在身,不便应战。井上风剑告辞了。”男人转身离去。
池上信长拍了拍自己的儿子:“好!天助我也!井上风剑不争,我天地门必然是天下第一。雄烨,去把这荣誉拿下来。”
年轻人手持天地霸刀站了起来。他开口:“素闻泽也千鹤……”
空旷的大厅唯有三人,老者大骂:“不要废话了!快砍了他!”
“嗨!”他拔出长刀,“还请赐教。”
一刀横劈,泽也千鹤轻妙淡写卸去劲力。长时间的战斗让他的刀法融进了身体的本能,确实如井上风剑所说,此时的泽也千鹤天下第一。
池上雄烨越战越是心惊,眼前之人明明已是重伤之下奄奄一息,却毫无破绽可寻。他尽展生平所学天地霸刀刀招从第一式开始使出。
池上信长坐不住了:“没用的东西啊!手握天地霸刀使出的天地刀诀竟然如此无力,我真是白养你了!”
第二十四式依旧被轻妙淡写地卸开。池上雄烨此时也满脸怒容,他要用最后一招挽回自己的荣誉!天地霸刀第二十五式毁天灭地般地劈了下来。
“铛!”苍狼之刃应声折断,刀式稍缓。泽也千鹤双眼眯缝着像是在睡觉一般,断刃记在刀面上,侧身一晃,刀背三击分别打在阳谷,列缺,小海三处穴位。天地霸刀飞脱落地。顺势扑向对方,两人双双倒地。
泽也千鹤蹒跚爬起,断刃插在了池上雄烨的心脏上。他俯身捡起天地霸刀收刀入鞘,口中喃喃,似是在说:“老规矩。”看了看周围,除了那个老头外已无一人,遂朝着大厅外走去。
“慢着。”身后传来颤抖的声音,“我,池上信长特来讨教讨教。”
武士靠着门栏向后望去,那人拿刀的手微微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生病的缘故。
老者道:“你怕了吗?不敢战了吗?哈哈!不战那么我就是天下第一了!哈哈哈。”
泽也千鹤无力开口,继续朝门外走去。
“哈哈。”池上信长欣喜若狂,对着遍地血红的残肢死尸高声大喊,“你们都看到了,那小子怕了我,我不战而胜,我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啊。”他高兴地手舞足蹈,围着儿子的尸体跳起舞来。
是的,这人疯了。
泽也千鹤侧身望去,那比武台上依偎在一起的男女早已死透,只是插在健一雄二腹中的惊寂却已不知去向。
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寒风和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