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早晨,罗莎莎和李力军来到了隔离区边缘地带,想要进入隔离区内部得经过多道消毒防护措施,厚厚的隔离服穿在身上十分笨重的感觉。等罗莎莎和李力军再一次坐上吉普车,时间已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衣服还可以吧?”他透过隔离服的防护玻璃看着对方。
“稍微有些大,还算合身吧。”被包裹着的罗莎莎更是可爱了一分。
李力军道:“跟在我身边,在里面你要听我的。”
“恩。”她用力地点头。
从外表看上去,隔离区同外面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们还要开两个小时才能到达辐射区。”驾驶员道,“那里,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并不合适。你现在想回去也是可以的,莎莎。”
“李团长,你不想去吗?”
男人坦诚着:“从我个人的角度,如果可以的话,我是不会再进去的。前方是一块阵地,那里是人类与核电的战场。”
“不是局势已经控制了?”
“是的,局势确实是被控制住了。但,还要持续控制许多年,我所知道的是至少到我的孙子辈,前面的辐射区都是没办法住人的。”
“核能真的是非常危险的东西。”莎莎道,“切尔诺贝利现在也依旧是一座鬼城。”
“好吧,也许再过个几百年吧。”李力军道,“你这次进去想看些什么?”
“带一些皮肤样本,我准备了专门的器皿。我会把这些样本带去医学研究所,顺便打一份报告上去,买进一些设备,早日让它运作起来。”
军人道:“莎莎,我感觉你是有些异想天开了。罗将军也就是你的父亲下达了最高指令:隔离区的所有东西都不得带出隔离区。”
“我爸爸?”
“所以,这件事我可不能帮你,我也不建议你做出这种违反上级命令的行为。”
罗莎莎沉默良久:“好吧,李团长,我理解你。”
那里是一片核电站,几十年前政府耗用巨资建成,总计16座。现在军方正在执行“棺木计划”,解放军士兵们并没有穿戴昂贵的隔离服,他们轻装上阵,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对抗着看不见的核辐射,盖起了一座座棺木。
“他们?”莎莎的眼中含着泪光,“他们怎么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
“他们是志愿者,甘愿为国家牺牲的战士。”
“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国家会照顾好他们的家人的。”
“李力军!”
“总得要有人去做的,他们都是自愿的,他们的家乡都是农村里,等他们死后国家会给他们记一等功。”
“人都死了,还要一等功做什么?”罗莎莎激动地有些破音。
相反李力军的语气很平淡:“让他们的村里人看得起,光耀他们的祖宗。”
她哭了出来。军人道:“莎莎,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记着,哭过之后千万不要打开防护罩!这是你要来的,这就是现实。”
他们再一次回到车里,待她的心情稍显平复,李力军开口:“在前面过去一小时就是高辐射区域了,那里是中国第一批核发电设施,也正是因为贪污腐败的王八蛋工程导致地下水道被污染了。你还要去吗?”
她点了点头。军人无奈地看着她:“好吧。”
吉普车又向前行驶了一段时间,越来越多的身着隔离服的工作人员出现在眼帘,他们拿着检测设备测试着周围环境的辐射,将一些有价值的标本收集了起来。
防护玻璃下的女孩挂着浅浅的泪痕:“他们是什么部门的?”
“军部的研究机构。”驾驶员开着汽车,“再往前是一座三线城市,原来是座工业城,后来核泄漏了。”
女孩问道:“那里的人呢?”
“都死了。”李团长回答道,“尸体都烧了。城市里的水不要碰,辐射量很高。”
莎莎想到了一点:“那么下游呢?这水流去哪里?”
他笼统地回答:“应该是改道了吧,放心,我们处理地很好。”
医学博士看着四周:“那么附近的动物呢?”
“一并处理了,毕竟消息不能走漏。”
她很生气:“应该留下一些活体,试试看有什么办法能够挽救。”
“基因突变了?怎么挽救?”他转过头看着她。
罗莎莎一时语塞,她亦无计可施。
此时吉普车突然熄火了。“真该死!”李力军敲着方向盘,尝试着转动车钥匙。
“唏…唏…”草木发出了声响。
罗莎莎环顾四周路的两旁满是长长的杂草,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唏…唏…”声音更加密集了些。
“唏…唏…”它们越来越清晰了。
军人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佩枪,打开保险:“会不会开车。”
“恩。”
军官命令的口吻:“你来发动。”
他跳到后座,罗莎莎挪到了驾驶位置,重复着转动车钥匙的动作。一群外貌恐怖的怪物从草丛两旁钻了出来。
“啊!”当她真正看到照片里的景象时,惊恐的情绪油然而生。
“继续发动不要停。”李力军盯着那群全身长满肉瘤的人,“你们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声音嘶哑地无力:“救救我们吧,解放军同志。”
“给我们些吃的吧。”其中一人把手伸了出来。
“乒!”子弹击中了他头顶上的肉瘤,血液喷涌而出。
罗莎莎透过反光镜看到了车后发生的一切:“啊!啊!啊!”她踩着离合器,旋动车钥匙,不停地点火。
那些怪物们逐渐接近,又听四声枪声响起。
“救救我们吧!”他们希望李力军用子弹结束他们残碎的生命。
车子终于启动了,罗莎莎猛踩油门,吉普车扬长而去。
李力军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不停抽泣的罗莎莎:“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深夜,军人送罗莎莎返回驻地,王云燕一直在她的屋子里,听到门外有了动静便开门而出:“你们两个这么晚,去哪里约会啦。哎呦,莎莎你怎么了?是不是姓李的欺负你啊!”
莎莎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是的,我们去了隔离区。我还得谢谢力军了,要不是他,我可能回不来了。”
“力军啊。”王云燕面露微笑,“那你好好陪陪莎莎啊,害得我白担心。睡了,不理你们了。”这女孩也真够雷厉风行的,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