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儿戴着耳机躺在床上，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敲打着脑袋，嗡嗡作响。
“王先生，你真的是天纵奇才，听了你的建议，我们步步为营终于是收编了那些雇佣军。”
“都是些雕虫小计。苏先生，你的心疾如何了，昨夜我又听到你房内的吵闹声。”
“让先生见笑了，除了透支自己的所有精力，真的找不到任何方法了。”
“方法还是有的。”
“先生，你愿意治疗我的疾病。”
“苏先生有没有听过弗洛伊德的言论？”
“没有，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根据佛洛依德的理论，梦可以认为是一种潜意识的体现。简单地说来就是负罪感的概念在梦中得到了体现。”
“这几年，为了坐上这个位置，我杀过很多人。但为何，偏偏是那个女人日夜困扰着我。”
“还是树林里的梦？那个女人还有他的孩子？”
“恩。每天夜里只要我合上眼睛，就能看到她躺在地上，死死地看着我，看着我手里抱着她的孩子。她的眼神仿佛刺穿了我的身体，灼烧着我的灵魂。”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在一个沙漠中的小村里。想起来都过了六年了吧。”
“派人去找找吧，得把他接回来。”
“不！我没法面对他，我怕把他接回来，我的毛病会更加严重。”
“那你就派王大虎去找找，总之，先得搞清楚这孩子是死是活吧。”
“要是那孩子死了，恐怕我这毛病一辈子就烙下了。要是还活着的话，得让大虎他们好好关照，也算是赎罪吧。”
……
“先生，大虎他们找到了那孩子了。每月我都要求他们送去水和补给。听说这几年水儿过得并不好。”
“那你最近睡眠如何了。”
“好很多了，我感觉很安心。”
“那是因为你的努力让水儿的生活得到了改变，赎罪能够减轻负罪感。”
“先生，得你真是吾之大幸啊。”
……
“不排除心理疾病有复发的可能。”
“可我还能做什么呢？王先生，我每月送去的东西算下来都能买下三间这样的庄园了。我做得还不够多吗？”
“这得问你自己，你的内心深处一定还觉得有所亏欠。”
“我不知道。”
“把他接到这里。”
“王先生，你什么意思？”
“如果他的到来加重了你的病情，你可以让他搬出去或是自己多出去走走。但我认为水儿的到来，会缓解你的病情，甚至是根除。”
“为何？”
“苏先生，我们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就明说吧。当年老村长一直认为水儿是你的亲身骨肉。这几年我们也是顺着这意思走的。一个孩子有家不回，有爹不能认，自然是有怨气。这些你都知道吧，所以你怕那个女人。”
“闭嘴！”苏潘大吼，随后口气马上变得温和，“王先生抱歉，我粗鲁了。”
“没关系，我理解。”
“我这边空荡得很，就依着王先生的意思吧。”
……
“昨天晚上水儿在你房里。”
“我知道。”
“我想知道那时的你是清醒的还是睡着的。我看你好像是……”
“没错，我醒着的。我一想到是眼前的这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搞得我十几年不得安宁，突然就好想掐死他。但，王先生这实在是太吓人了，在我想动手的刹那，突然就看到了那个女人。”
“依旧是潜意识，苏先生，这个世上没有鬼。”
“也许吧，希望你这次是对的，王先生。”
“苏先生，我觉得你要转变一下，尝试着做做水儿那孩子的父亲。”
“怎么做？先生，你不要开玩笑了。”
“我同水儿也聊过一些。他可是很想讨好你的，你就试着把他当做你最得力的下手，慢慢开始训练他。要知道感情可是慢慢培养得出来的。”
沉默许久，“我试试吧。”
……
温暖的晨光铺满大地，水儿戴着耳机躺在床上，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他的双目满是水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