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镇东南角有一条巷子,那本来是老街区的遗物,本就该和老街区一同翻新,却一直遗留至今,本以为是规划的问题,结果今日回来才偶然听闻,原来这其中另有缘由。
那巷子僻静的很,更少有人来往,若不是夜里总会亮起那么星星点点的光,恐怕早就被人遗忘了,据说那巷子里只住了一户人,或是说一个人更是恰当,新街的街坊里都叫他哑巴,不过以前搬迁的老街坊却说这人以前说话冲得很,顶撞了大老爷被人偷偷割了舌头,说他是罪有应得。
从那以后大家就都叫他哑巴,他也越来越不愿同人接触,时间久了,大家也就忘了他到底叫什么,要不是偶然间遇到这人来集市采买米面,可能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那天说起来也巧,天气燥热,我在家闷得难受,便下楼随便找了一处摊子喝着吃着,不知不觉直到傍晚,这哑巴到我桌上拿了几双筷子,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老板恰巧出门撞见却也没说什么,我有些好奇,闲聊之后才晓得,这人当年也算是个君子,仗义执言不畏强权,有魏征面斥君王般的勇气,但愿别随了魏征的后路,我看他手指结茧,像是个读书人常年写字磨得,可老板说他虽然读过几年书却不见得认识多少字,只以为他是得了怪病,手指一年比一年粗,也就可怜他几双筷子便也不计较了。
过了没几日,迫于生计便返回了省城,也就是回来一个多月,便听闻老家人说哑巴死了,说是他养的一条土狗被盗狗贼给喂了药,哑巴抱着它哭了一夜,边哭边骂,不知道是骂别人还是骂自己,那一夜搞得半个岩镇都鸡犬不宁,人们也是这才知道,这哑巴原来不是哑巴,几位好心的先生第二天前去探寻却发现他抱着狗也服了药。
不过据说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这哑巴写了慢慢一屋子的书,至于内容那几位先生却都闭口不言,只知道当作了纸钱烧给了哑巴,盼着他下辈子最好还当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