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这是空气通过被扎破的喉管的声音。
“你把朝美藏到哪里了？嗯？”
这肉块的两个被血糊住的眼球在微妙地动。丑陋极了。
“呕——”白似乎吐了。
“真是的……白——不用再痛苦了，我马上——才不管什么尸体呢。我马上把它解决——”
“不要死……砾……不能……不能……”白爬过来，嘴角溢出鲜血，“我是你的……是你的……”
我在杀死白吗？！
“你不能死！不能死啊！砾原……砾原……”
我疯了。没错，我疯了——我杀死了我的挚友！
我胡乱把那些东西塞进婴儿哭泣的嘴一样的腹腔中？砾原的眼睛翻了上去？他死了。从他刚才举起的手中，传来一声温柔的叩响。
银色的钥匙，慢慢消失在鲜红的溪水中。
我颤抖着双手。打开DV。
黑红色的粘稠液体从白身体上的裂痕中溢出。几乎透明的白一动不动地倒在我的面前，血中夹杂着柔软的块状物，大口大口地从她小巧鼻子下的洞中涌出来。白发出恐怖的悲嚎声。
“啊呜……呃呕……啊——”
屏幕剧烈地抖动。父母车祸惨死的画面，爷爷奶奶灰色的面容，黑色的牙齿和指甲——
软软湿湿的东西从额头上滑下。不是白，也不是朝美。
胆顺着脖颈和前胸，一路流了下去。黑色的浓淡中，拥有人形的东西。除了我以外什么都没有。
那个伤害你的人，是谁？
白把手伸进嘴里，像要从喉咙中拉出堵住自己呼吸的东西一般，发出“咯……咯……”的声音。她的双眼中溢出鲜血。我连滚带爬地来到她面前，扯出她的手——
一个满是孔洞的肺。然而她并未就那么死去，躯壳里的东西仍争先恐后地拥出她的喉咙。原来诱人鲜亮的面庞，已经成了奈落的具象。
我终于明白了。
“我存在着，就说明有人需要我救赎啊。”
白，你没有错。
不知为何身体如此轻松，我飞奔向月所浮着的湛蓝天空。
“你真像个天使。”
“你也像。”
“那。我们约定，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看到你在空中。而我也变成了天使，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
我看见变成天使的朝美出现在窗台。
可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没能阻止这一切。翅膀已经从身上断裂下来，也许我终于要“死掉”了吧。
那个小屏幕仍亮着。它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我听不懂的话。
“夜，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做的。所以我……”
“我得赶快把他处理掉，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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