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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朱桧杉

    2012年6月,小金师兄去了新加坡,我初中毕业,等待高中的通知书的日子里十分难熬,那时候我听了学霸表哥的话,去了一个私人英语辅导班,辅导班开在一个城中村的院落里,院子里种满了葫芦,至于为什么种葫芦。教我们陈老师说了:“孔子讲学的地方叫‘杏坛’,我这个地方就叫‘葫芦院’,等你们学成了,这葫芦也就到了收获的时候了。”虽然陈老师是个可爱幽默风趣的老头,但是学习这种事并不是我这种学渣能够接受的,那时节我最喜欢的就是做三件事:一,和同桌老狄探讨正在播出的《轩辕剑》,二,和老刘下五子棋,然后一起听歌。三,就是给从乡下来的同届生讲述近代人物。好在从小学评书就读了不少,在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卖弄自己的学问成了我交朋友的新方式。

          “大野龙方蜇,中原鹿正肥。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袁世凯这两幅对联霸气侧漏啊,可谓点尽了天下所有帝王的共同点……”这一天,我还在向前几天一样卖弄着学问,她过来打断了我:“喂,我说,你怎么就不学好呢?一个窃国大盗,都让你说成多尔衮了。”我当然不服气,毕竟直男很多年了,我就直接怼了过去:“历史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如果你认为多尔衮是英雄,那么请问他摄政多年而且坏了朝纲,这事怎么算?”女孩子家当然不懂什么历史,她们知道的那点事不过是从电视上学来的罢了。可惜啊,她遇上了饱学鸿儒的朱桧杉了,于是,一段故事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如果你认为我要说一个什么一见钟情的故事,那可就错了,颜值在线的她虽然在那一群歪瓜裂枣里算是鹤立鸡群,但是真的不太引人注目,因为我心目中的类型是初中女同桌陈丽那种的,听过老狼的《同桌的你》吧?陈丽可谓满足了所有情窦初开的男生对初恋的幻想。而她并不是那种人物。

          故事就这么开始了,我先用《孝庄秘史》的情节给她树立了一个她不曾知道的“多尔衮”的形象,接着又给她灌输了《清史稿》里真正的形象,别人讲历史都是从前往后讲,而我和她不同,我先是从袁世凯给她讲到了曾国藩,然后又一直讲到了毛主席诗词。那时候我们都是在学英语,唯独她是上课学英语,下课跟我学历史。我竟然在她身上获得了成就感,可是我不得不说,那时候的我虽然16岁了,但是真的很晚熟,我从来不去打听她叫什么名字,因为一下课她就会主动过来找我,老师点名我也从来没在意过,直到一个雨天,我用电动车载她回家,我才第一次主动打听她叫什么名字:

           “额,你叫什么名字?”

           “李玉茹,那你呢?”

           “朱桧杉。”

           “你是哪个地方的?”

           “麻城的,你呢?”

           “哎呀,你是县城的啊,额,俺是张庄的,农村的,嘻嘻。”

           那一天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里虽然也知道是因为认识了她而高兴,但是我并不因此认为自己没出息,请原谅我从小接受的孔孟之道把我培养成了一名“伪君子”。我把电动车存到了隔壁小学的停车处,自己冒雨走回了家,在小区门口遇见了接我的父亲,父亲嗔怪我早晨不带雨伞,我很开心,回家后一边洗热水澡,一边哼着歌,我记得我唱的是《达坂城的姑娘》。

     1 李玉茹

         乡镇的教育水平肯定不如县城里的高,初四的日子可以说是未成年之前最苦逼的生活了,在这个全县城最穷的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下去,没有哪个中国学生是真正热爱学习的,但是在家里除了面对农田也就没别的了,大黄狗,妹妹总让我想起那部名叫《篱笆,女人和狗》的电视剧,电视机是我们家最先进的娱乐工具,但是并不属于我一个人,也许,县城里的课外补习班也是我们这些乡镇学生的归宿,在那里我们和那些机关子弟没什么区别。

           补习班里的英语比课堂上确实有意思很多,兴许是大家来自不同学校的缘故吧,课下可以交流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只是这些人里面真的算得上藏龙卧虎啊。

           正在热播的电视剧《北京爱情故事》,插曲《嘀嗒》是我最喜欢的歌曲,老爸退下来的诺基亚成了我的第一部手机,我把这首歌存进了歌单,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打开来听。

           “大野龙方蜇,中原鹿正肥。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袁世凯这两幅对联霸气侧漏啊,可谓点尽了天下所有帝王的共同点……”是哪个傻逼在大声喧哗?我和新认识的小姐妹的聊天都被打断了,我循着声音望过去,哦,还是个小黑胖子。我二话没说直接走了过去:

           “喂,我说,你怎么就不学好呢?一个窃国大盗,都让你说成多尔衮了。”

           “历史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如果你认为多尔衮是英雄,那么请问他摄政多年而且坏了朝纲,这事怎么算?”

           他竟然怼我,还这么贬低多尔衮?直男,一定是个没女朋友的直男!但是他的口才和学识倒是让我引起了兴趣,我要看看他还能狡辩出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哼!事实证明我没错,小黑胖子果然很直男啊,他竟然还看过《孝庄秘史》?老天啊,你这么喷就连马景涛本人都很服气的啊。不过好在很快就上课了,我终于可以清静清静耳根子了,但是一下课他还是来粘着我,来就来吧,本姑娘怕过谁啊?不过事实让我产生了一个错觉,我来麻城到底是补习英语的,还是学习课外历史的啊?他怎么能看过这么多电视剧呢?

            天公不作美啊,终于到了休息的日子,我再也不用在姑妈家住了,麻城虽然是县城但是跟我们村里比起来似乎缺了什么,我收拾好书包要出门,可惜乌云比我抢先一步到来了,不用问,待会肯定是一场中雨啊。我正待在课桌上玩手机,却突然发现前排桌子上有一个笔记本,我饶有兴趣地拿起来翻看,嗯,字迹都不一样,肯定是上课的时候偷懒,同桌帮忙抄的,要不先收起来?等人家来的时候再还给他?我正捏着笔记本不知所措的时候,小黑胖子出现了。

            “哎,我说,本少爷的笔记本你也稀罕啊?拿走拿走,看着就烦。”“你不打算好好学习了啊?”

           小黑胖子伸了个懒腰:“别扯了啊,那啥,你怎么还不走呢?”

           “我等雨停了去车站。”

           “走吧,我带你去,”小黑胖子提了提裤子,“新买的电动车哦,比我那个自行车好多了!你敢坐吗?”

           嘿嘿,本来我还有点不好意思,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坐就坐呗,有便宜不占那才是大笨蛋呢,我也拿起了书包。

           “你敢骑我就敢坐。”

           “走!”

           小黑胖子一招手,我就上了贼船。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场雨不算小,一路上,小黑胖子时不时地把雨衣往我的腰间塞,我总觉得他在揩油,我实在不想他继续动手了,但是在他的车上我也不好说什么。他说的对,车子是新的,雨衣也是新的,雨衣有股浓浓的皮子味,还夹杂着男人的汗味,没办法,谁让他胖呢?

           不知道跑了多久,车子停下了,刹车的劲很大,我差点摔下来,我本以为是遇到了红灯,结果他却告诉我到站了,我敢肯定,就算他将来学了驾照,车技也不怎么滴。不过当我下车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他的右臂已经被雨水刷干净了。

            “这雨衣你拿着吧。”

            “不用了,候车室淋不到呢。”我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没想到他并没有急着走。沉默了几秒钟,他开口了。

             “额,你叫什么名字?”

           “李玉茹,那你呢?”我当然也不能吃亏。

           “朱桧杉。”这名字倒是有点奇特,我竟然对他产生了好奇,不经意地追问了一句:“你是哪个地方的?”

           “麻城的,你呢?”

           “哎呀,你是县城的啊,额,俺是张庄的,农村的,嘻嘻。”在这些机关子弟面前,我们难免显得有点渺小。但是小黑胖子没再说话,但是明显地能感觉到他有一丝得意,他招呼也不打地骑车离开了,我真后悔没把雨衣要过来,因为他根本没穿,我听到了他那跑调的歌声:“达坂城的石路硬又平啊,西瓜大又甜啊,那里出的……”

            班车因为天气原因晚点了,回家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笔记本还在我的书包里。

    2  朱桧杉                                                                    

          2012年7月,英语学习班一共经历了一个月,这是我度过的最长的一个课外辅导班,因为有了李玉茹我总觉得日子过的很快,这也许就是“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吧。可是毕竟麻城距离大张庄几十公里呢,对于一个没有财务自由的未成年人来说,这几十公里简直就是煎熬啊。我从书店里买了一本写沈从文的书,我就常常把自己想象成沈从文,把她想象成张兆和。因为我总是害怕,如果有朝一日我表白了,我对她说:“我固执地爱着你。”那么她也会回一句:“我固执地不爱你。”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沈先生身上那叫佳话,在我身上那就是笑话啊,毕竟那时候我还没立志要做一名相声演员,脸皮自然很薄了。

         七月中旬的一天,我在家里上网(那时候不像现在,手机可以随时玩。我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机是高考结束之后才买的,现在用的是我人生中的第二部手机。)突然发现QQ上有人找我,我点开头像,呀,是李美琪。说到这里我真的很感谢我们辅导班的班长老周,如果不是老周当时非要建群,我可能连加她的机会都没了。李玉茹问我在忙啥呢?我说吃饭睡觉打豆豆。她说她在新华书店买辅导资料呢,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现在想想我的激动应该怎么形容呢?反正我就记得我出门的时候发现左脚穿了袜子,右脚没穿。也不管那么多了,我就那么穿着鞋子去了。

          到了书店,我在一排排搁置水墨画的书架中间找到了李玉茹,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小熊维尼的上衣,和城里孩子比起来,审美确实是过时了。但是微胖的脸庞显得特别可爱,以至于我到现在都分不清我究竟是因为李玉茹而喜欢上了玛丽莲梦露,还是因为梦露而喜欢上了李玉茹。

          “书买到了吗?就在这看画?”

          “这不是一直等你吗?要不然早就结账了。”

          她提起袋子向我晃了晃,就去结账了,我傻笑了一下,和她出了门。正值午饭的时候,我带她去吃了新开的永和豆浆,她吃的是一份八块钱的蛋炒饭,我吃了一份鸡丁炒饭,不过,我把我碗里的卤蛋给了她。我更开心的是,她吃了。

          实在找不到地方玩耍,我就带她去了离我们家最近的水景公园,这个公园离我们一起学英语的地方并不远。其实也算是故地重游了吧。那一天下午,她都在呆呆地看着钓鱼的老伯,在水面抛钩换饵。而我时而望望水面,时而看看她,以至于回家之后,我才发觉我的腿上已经被蚊子咬了很多的包。

          本来那天我是想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的,不过,同学的一句“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男朋友”彻底把我那颗火热的心浇灭了,看她乘着大巴车在夕阳下绝尘而去,我留了一句妈卖逼,不知道该给她那个有可能存在的男朋友,还是留给胆小的自己。

    2 李玉茹

           英语学习班终于结束了,不过我更开心的是我终于不用再面对那个小黑胖子的骚扰了,自从那次送我去车站之后,他几乎天天下了课都跟我聊天,我真后悔和他套了一次近乎,以至于这小子得寸进尺的。回到家中的我依旧面对着篱笆,女人和狗,其实我还真想再听听他对卫子夫的评价。

            生日前夕我去了趟麻城,当然了,我们镇上还没有正经的书店,眼瞅着入学通知书就快来了,我要去买几本教辅书籍了,麻城到底是县城啊,新华书店就有两家,我在书店里挑花了眼,其实教辅资料很好买,只是我爱看的书让我不舍得离开。在书店工作人员几番催促下,我终于选择了离开,姑妈家里没什么好玩的,但是总不能就这么离开麻城啊,鬼知道我怎么就想起了朱桧杉。

             老爸的智能手机比上一款诺基亚好多了,我发现他的QQ头像亮着,就点了进去,聊天记录如下:

              “在忙啥呢?”

              “无聊啊,吃饭睡觉打豆豆呗。”

              “我在新华书店买资料,出来玩会呗。”

             我等了好久,他竟然没回复,哼,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当初就不该加他的好友,我从地下来到了地上(书店在大厦的负一层),见到第一眼是刺眼的阳光,第二眼,我就见到了又黑又胖又熟悉的身影,朱桧杉就那么扶着车把等我,样子十分滑稽——他的右脚没穿袜子。我一下子笑出声来。

             这人脸皮太厚了,我这一笑他也跟着笑了,但是一点都没有尴尬的意思,他终于不笑了:“书买到了?就在这里看画?”我收起图书:“这不是为了等你吗?要不然早就结账了!”

             隔壁飘来了香味,精神食粮并不能完全填补肚子的空虚啊,朱桧杉应该也没吃饭,他锁住电动车,要带我去尝尝新开的永和豆浆。讲真的,这四个字我只在林清玄的散文里看到过,真正吃到还是要感谢朱桧杉。

            作为乡下女孩,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我点菜都不太会,菜单的精美让我想收藏一份,我只好点了一份家常做的蛋炒饭。

           “你就吃这个啊?我来份鸡丁炒饭吧。”朱桧杉的语气让我坚信他出门之前没吃药所以导致了病情严重了。蛋炒饭可我妈做的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些胡萝卜,可是朱桧杉的碗里就丰富了,到底是机关子弟啊,啥都敢吃,我这么想着,一只卤蛋落在了我的碗里。

           “快吃吧,我还没动呢。”

           谁知道他在想什么,放着这么好吃的卤蛋不吃就给我了?我刚想问问,朱桧杉倒是不见外,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他左手也没闲着,拿着勺子不断地喝豆浆,他说他小时候奶奶就说这叫“左右开弓”,天啊,直男的世界让人无法理解啊——饭后朱桧杉骑车带我去河边公园,美其名曰“兜风”,他倒是想的开,可我穿着短裤呢,大夏天的这不是现成的蚊子养殖户吗?

    3 朱桧杉

          2012年8月,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有一天下午,她在QQ上找到了我,说她在一家快餐店喝了酒,让我过去,给我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当时并没有太多想法,正好小灵通也要交话费了。我拿起家里的小灵通就过去了。在店里找到她的时候,她竟然独自一人喝下了一小瓶牛栏山,我本想过去把酒瓶夺过来,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懦弱了,店里还有不少食客在推杯换盏,如果我贸然过去,肯定会丢了她的面子,我走过去从桌子下拉出椅子坐在她的对面,她要给我倒酒,被我拦住了,我本身就没有打算陪她喝酒,直到她开始作呕,我扶起她往外走。

          此时把她弄到回家的车上肯定不现实,我想给她家里人打电话把她弄回去,可是她早就不省人事了,16的年纪啊,酒还是差了点,大中午的也没地方去,索性我就把她带回了我们家。

          还好,从小父亲因为工作没少喝醉过,在对付醉酒人士方面我有了很多经验。这会她的酒劲也上来了,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回到家,我把她扔在我的床上,脱去她的凉鞋,我本想给她脱了衣服再让她睡,不过她穿的是吊带衫,我也就没敢动,直接把她放在床上,拿杯子盖上了她的肚子,我就去客厅看电视了。不过我的心思没在电视上,我一会看看钟表,一会看看卧室门口,那时候我还在祈祷,千万千万要在我爸妈下班回家之前醒过来啊。要不然,我真的没法解释了。  

             三点钟,我端着一杯糖水进卧室想看看她,却发现她早就醒了,半倚着床头在翻阅我昨晚留在床上的《余秋雨散文集》,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酒劲未过。看见我进来了,她却开始哭了。

         她先是小声抽泣,然后放声大哭,我生怕邻居们听见,走过去一把就把她搂在怀里,她靠着我的右肩头,放声痛哭,不一会泪水就打湿了我的衣服,好一会(其实也就五分钟,但是我觉得她哭了很久),她终于不哭了。

          “对不起哦,把你衣服都弄湿了。”

          “别这么客气了,你没在我床上吐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直男的秉性又一次体现了出来,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那个,,,你还好吧?”

          具体说的什么,我现在记不全了,不过我只知道是因为有村里的痞子要追求她,所以她很苦恼,不为别的,就因为她爸爸是当时的村长。现在想想,十六七岁的孩子就是这么单纯,放在现在屁都不是的事,我只好笑一笑:

          “这不是挺好的吗?你们同村,亲上加亲啊。”

          “可是我觉着这样的话特别对不起你。”

           这十五个字我至今不会忘记,虽然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答案,虽然我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但是我实在没想到这是在我的家里,而且是在我的卧室里发生的,上了大学我才知道,这就叫“墨菲定律”吧。我当时耍了个小心眼,我决定当着她的面换衣服(别想多了,只是上衣),如果她没有避讳,那么也许就是上天给我的这个机会。我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她哭湿透的地方,说:“我得换身衣服。”她没回答。   

            我迅速找出了一身T恤衫,又飞快地脱下,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下,我的天,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手里捏着我的书的书角,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换好衣服,趴在床上,压着她的腿(当时她盖着我的夏凉被):

            “这本书好看吗?”

            “真想不到啊,你们这读书人还真是名不虚传啊,床上还放书?”

            “这是我好多年的习惯了,嘿嘿。”

            “你挺棒的。”

            “玉茹,你做我女朋友吧,我,我喜欢你。”

             过分激动竟然让我有了一点小结巴,不过李玉茹没说话,我也没再继续追问,一下午就那么过去了。她起身,我把她送到了车站,回到房间后迅速整理了一下床铺,那上面还有她留下的一点味道,还有两根长头发丝。

             第二天,我进空间之后,发现了李玉茹给我的QQ留言:

            “好,我做你的女朋友。”

             那一夜,我人生第二次失眠了,第一次失眠是因为身体有了勃起的反应。

    3李玉茹

             朱桧杉还是特别有意思的一个人,和他吃饭的时候千万别让他开口说话,否则会噎死人的,他总是能把所有的段子整合在一起。我想,他的语文阅读理解应该总是得满分的吧。虽然朱桧杉很有意思,但是生活总是不那么尽如人愿,比如,涛子。

             涛子是我们村的混混,也就大人眼里那种不务正业的小痞子,他仗着自己的父亲有一个养殖场袒护着村里的产业,总是借机勒索同龄的小孩子,好在我爸爸是村主任的缘故,他对我总是客客气气的,只是我感觉到他客气的背后是不怀好意的,每次我都会躲着他走。

             那天本来很开心的,因为在乡镇上,我的录取通知书比县城的孩子的通知书迟到了两天,我到村头的杂货店里取到了快递邮件,顺道买了根雪糕犒劳自己,那一刻的快乐我想跟朋友分享,但是我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形象,是朱桧杉,这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更吓我一跳的,是在回家的路上,我遇见了涛子。

             “哎呀,听说考上一中了啊?给我看看。”涛子一如既往的猥琐,十六岁的他食指和中指中间总是夹着一根香烟。

            “有啥事你就说吧。”我强忍着内心的害怕,把通知书藏在了身后。但是涛子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竟然摆出了一副深沉的姿态:“我说,咱们俩的事,要不要再继续深入一下啊?”

          “什么事啊?”我假装不知道,其实我的朋友都知道,涛子追我已经不止两三年了。有一次他喝醉了,居然大半夜地在我们家门口写“我爱李玉茹”五个大字,如果不是大黄狗一直在叫,我估计我第二天都不敢出门。没办法,这小子跟他爸爸一样混蛋。

           “你看你,我们耍一下啊。”

           涛子扔掉了手中的香烟,这对我而言是个危险的信号,我不顾一切地转身跑去,慌忙登上了一辆开往县城的列车。一路上,我的心砰砰跳个不停。

           麻城我来过很多次了,唯独这次我是逃过来的,我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我在麻城玩,当然了,我没敢说涛子的事,因为说了也没用,我爸爸惹不起他们家。放下电话的那一刻。我又饿了,这次没了朱桧杉,我也不知道去哪吃永和豆浆了,在邻近的一家羊肉馆里,我自己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喝酒,白酒真烈,我喝了很多,眼泪鼻滴全部都下来了,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害怕。

           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说像双人床也不全是,但是身旁是一本厚厚的《余秋雨散文集》,我打开书,里面白纸黑字的,这一切都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

           “你醒了?!我给你端杯水。”

            朱桧杉走了进来,我听了他的讲述,才知道自己喝多之后的故事,那一刻,我觉得朱桧杉的小床很安全,我喝了水,跟他说了涛子的事,我原本希望他能像骑士一样去教训涛子一顿,但我差点忘了他是直男,朱桧杉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你们俩,挺般配啊。”

           我危险的时候想到了你,你却给我来这么一句话,眼泪再次不争气地装满了眼眶,朱桧杉害怕了,他一个劲地抱着我,安慰我,终于,我停止了哭泣,朱桧杉地右肩膀也湿透了,就像上次送我回家时候被雨淋的那样,他直男般地脱下了衣服要换,透过换衣服的间隙,我确信他不止是脸黑。

           换好衣服的朱桧杉径自趴在了床上,他压到了我的双脚,让我动弹不得,也许是因为他胖吧,肉肉的感觉反而不让我厌恶,这毕竟是他自己的床。

            “这本书好看吗?”他开口了,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里还拿着那本《余秋雨散文集》

            “真想不到啊,你们这读书人还真是名不虚传啊,床上还放书?”

            “这是我好多年的习惯了,嘿嘿。”

            “你挺棒的。”这句话是我真心想说的,如果不读那么多书,朱桧杉就算是想卖弄自己的学问,脑子里也没有东西。

            “玉茹,你做我女朋友吧,我,我喜欢你。”

            朱桧杉的突然告白吓了我一跳,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我已经做好他像涛子一样追问的准备了,很可惜,他没再继续追问,我们俩就那么沉默着,各做各的。好久,我起身,他用那辆我熟悉的电动车把我送去了车站。因为有了朱桧杉的告白,我不害怕回家面对涛子了。

            也许是上苍眷顾我吧,我回家之后再也没见过涛子,听说他去南方打工了,也有人说家里找关系让他去当兵了,总之,他消失在我们村,我也终于放下了。缓过神来的我才想起了朱桧杉的问题,我羞涩地摁开了QQ,在他的空间留言:

             “好,我做你的女朋友。”

    4朱桧杉

            我们再次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就不是摆个剪刀手说“嗨”了,而是变成了拥抱和拉手,在那个还没有全面接触东京热的时代,这是我们能想到的除了接吻之外最亲密的方式了。然而,那个时候我们县城里尚未出现新的电影院,老的影剧院早就变成了会议大厅。于是,我就把电影从网上下载下来,拷进优盘里,带着她去我们县城那时候唯一的咖啡厅里放映观看,虽然有不少客人因此而沾光,但是在我眼里只有她。她把头枕在我的脖子上,我们两个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那时候我很快乐,特别的快乐。

            我吻她的脖子,那几个月我刚开始长胡子,胡茬总是逗得她哈哈直乐,她嗔怪地看我一眼,眼神里又充满了羞涩。

    4李玉茹

             我知道,自己对朱桧杉还是有好感的,我喜欢坐他的电动车,喜欢抱着他的腰,他带我去打篮球,当然,我只有当观众的份,他的球技真不好,和他的车技一样次。我每次都会嘲笑他,朱桧杉只是看着我笑,真是傻逼啊。

             他总是带我去咖啡馆看电影,这歌幌子不错,不少客人因为能看到这种免费电影而常常光顾咖啡馆,有时候到了晚上,老板总是很配合地关了灯,不知道是有意给我们俩创造机会还是照顾观影效果,就在那时候,我的初吻被朱桧杉带走了,他的胡子刚刚冒头,扎得我很痒很痒。那一天是朱绘杉朋友的生日,他们打球结束后去家里喝酒喝了很多,我被蚊子叮得受不了,朱桧杉不知道从哪弄来了温水和肥皂,在我腿上拼命地擦,可真难他了。

    5朱桧杉                         

            高中生活很快开始了,我特别感谢我的高中时代,原因之一就是我们俩从不同的地方走进了同一座象牙塔,由于确实是恋爱过早,我们就约定好一起做保密工作,直到现在,我的高中朋友们知道我这个初恋的都不多。军训一个礼拜,我们只约会过一次,当然了,是每天晚上一次。

             好在我在入学前就承担了她历史老师的角色,不过高中文科比初中时代难了很多,有些问题我也解决不了。不过我倒是希望解决不了,哪怕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我也会给她说很多——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理由待在一起久一点。食堂的油麦菜拌面是我们最喜欢的食物,不过她不太喜欢吃油麦菜,每次都会把油麦菜挑进我的碗里,挑食可能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毛病吧。

            每个礼拜一的下午都是大扫除的时间,各班都要对所在教室进行全面扫除,女生们在这项工作开始之前都喜欢把自己的书搬到教室隔壁的废旧储藏室里。李美琪也不例外,只不过多数这项工作是由我来完成的。每到礼拜一的下午第三节课下课铃一响,我就会飞快地跑上二楼,帮她一趟趟地搬书。那时候不少人就借此机会该干嘛干嘛去了,只有少数自觉的学霸在教室埋头看书,当然了,他们也不会去理我。把书一放,我习惯性的捏捏她的脸,然后就手拉手的跑去操场后面的小山坡了。

            青春期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候,但是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她对待她的胸比对待她的嘴更宽松。在一次搬书的时候,我不小心蹭到了她的胸。

            “卧槽,乳房这么软?”

            “咋了?第一次碰啊?”

            “你看你这话说的,那可不就是第一次吗?”这是实话,我确实是第一次触摸到同龄女生的乳房,“你们女生的乳房这么软吗?我看书上说都是硬的啊。”

             “我不是胖吗?嘻嘻”

             其实她这么说完全是为了找借口,因为那时候的她早就不是微胖身材了,而且167的身高在女生中绝对算得上高的。趁她在收纳书的时候,我又摸了一把,不过这次是故意的,我在摸之前就做好了挨巴掌的准备。很意外,李美琪没有任何反应,她假装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从此,这就等于是默许了我的这一个特权吧。

    5李玉茹

            高中入学第一课就是军训,但是军训的空隙里就是语文老师提出的背课文任务,幸好,我们会在军训结束,吹熄灯号之前的时间里到篮球场上偷偷约会,我记忆里那段时间朱桧杉的嘴很少用来讲故事讲笑话,主要是跟我接吻用。

             苦逼的军训终于结束了,紧接着就是上课时间,高中时候的课程比初中更紧张,语文课上的文言文学的更多,好在有朱桧杉这么一个“先生”,我才不至于比别人落下很多,其实我知道,每次去找他讲课文,也极大满足了这个直男的虚荣心。

           又到了礼拜一,住校生要进行大扫除,而这段时间则是我跟朱桧杉约会的最好时间,100分钟,不多也不少,足够我们互诉衷肠了,尽管常常见面,但因为不在同一个班级,我们还是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是一个下午,又要开始搬书了,我喊来了朱桧杉,他倒是也不见外,当着我们班同学的面开始搬书,确实是从小就登台的演员出身啊,脸皮很厚。我俯下身来给他擦了擦汗,但是朱桧杉却停住了,我诧异地望着他,似乎没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卧槽,乳房这么软?”这个直男终于开口了,我就知道他没憋好事,没办法啊,谁让我是他的女友呢?我故作惊讶地反问:

            “咋了?第一次碰啊?”

            “你看你这话说的,那可不就是第一次吗?”这是实话,他确实是第一次摸到我的乳房,也许是以前他老爱抱我吧,我对此没什么太大反应,没想到他又开始了:“你们女生的乳房这么软吗?我看书上说都是硬的啊。”

             “我不是胖吗?嘻嘻。”这我也没说假话,毕竟青春期也是发育期啊,我们俩猛地一看都不像是苗条的情侣。朱桧杉不说话了,又开始干活了,但是等我一回头,他竟然大胆地对我不规矩了,呵呵,早上又没吃药吧?

    6朱桧杉

            高一的元旦晚会,我表演了一个相声,其实效果还是不错的,但是那次期末考试确实是太差了,所以家长会上班主任跟父亲说了我不少学习不认真之类的话。对我在班级元旦晚会上的表现绝口不提。回到家之后父亲黑着脸怼了我一天,那一天是小年的前一天,是我人生中过的最黑暗的一个小年。我很委屈,就拿着小灵通给李玉茹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李玉茹就顶着寒风从大张庄坐车到了麻城。

            她把我拉进了一家拉面馆,那是一家撒拉族人开的。毕竟穆斯林是不过春节的,所以在小年的当天还在营业。顾客很少,只有我们两个人,她吃了一盘炒面,给我点了一份汤面,老规矩,青菜帮子给我吃,她只吃叶子。吃完了,李玉茹带我在网吧找了一个包间,咖啡店已经关门了,大过年的还属于恋人的私密空间,就只有网吧的包厢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也真的很傻,毕竟班主任和父亲都没有亲眼见过我在元旦晚会上的表现,我竟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师父,我越说越委屈,最后竟然哭了起来,我以为她会没心没肺地说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她没有,在隔壁包厢传来的CF枪战声里,她搂住了我的脖子,我把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好一会儿,我可能是睡着了,也可能没睡着,具体过了多久我记不清了,不过这个过程中,李美琪一动也没动,她只是不断地重复:“我觉得你演的挺好的,真的。”

    6李玉茹

             到了过年,麻城可就没我们乡下热闹了,村子里家家户户做杀猪菜,张灯结彩的,小年前一天下午,我带着妹妹去买花,第二天迎灶王爷要用,这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我的手机上,我接通电话,里面却传来了朱桧杉的声音,我放下手机,让妹妹带着东西先回家,自己坐上了杂货铺老板的车,来到了麻城。

            麻城确实不热闹,整座县城里除了兰州拉面这样的店铺,其余的大都关门歇业了,但是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朱桧杉这个身高一米八的大老爷们竟然会哭成这样,这样的乐天派代表人物也会哭?

            断断续续地听他带着哽咽讲完了事情经过,我也不知道说啥了,他带我去了一家黑网吧,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我只是抱着他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那个小年的前夜就这么过去了。

              7朱绘杉

                    再次开学的时候已经春暖花开了,而我和李玉茹在2013年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带她去吃了食堂新开的麻辣烫。因为她不喜欢吃青菜帮子,所以那顿麻辣烫就变成为鱼丸炖粉条,不过我们吃的很香。

            第二学期的假期就多了,清明节,劳动节,端午节,这些都成了我们约会的好时间。我带她到我小时候学习射击的地方玩耍,可惜训练馆不让进了。只能带她去玩激光枪打气球了。技痒的我第一次出手就赢了一瓶泡泡乐。现在想想,也许是年龄的缘故吧。那瓶泡泡乐带给我的成就感胜过现在送给前任的YSL。

            激光枪非常重,不过那一下午她玩的非常开心,我也不例外,她抱着赢来的跳跳虎公仔下山(射击场在公园的小山上)时,我趁机给她讲了一个黄段子:

             “玉茹啊,你知道男生和女生为啥是互补的吗?”

             “哇哇哇,你咋这么污呢?”

             “你想啥呢?我说的是心理成长,你理解成人体构造了吧?”

             “哈哈哈哈,那我不知道了。”

             “我跟你说啊,小的时候呢,男生喜欢电动玩具,但是女生喜欢玩娃娃,而长大之后嘞,男生开始喜欢玩娃娃,女生喜欢电动玩具。”

              “啊啊啊啊啊?为啥啊?女生喜欢啥样的电动玩具啊?”

              我笑着跑开了,我早就说过,在那个东京热没有盛行的时代,即使是在盛夏,恋爱也是很单纯的,有贼心没贼胆的男生们也只敢去讨论哪个女生的裙子短,哪个女生的胸大衣服好看,哪个女生有一头秀发,在我这个直男的记忆里那时候没有浓妆艳抹的女生,至于那种事,就更不可能了。

              在长满蒲公英的山坡,我搂着她坐看公路上来回跑的汽车,我的手又不自觉地顺着她的领口伸了下去,食色性也,摸女朋友的胸并不算是丢人的事吧?合法的。我这么劝自己,也吻着她的脖子后面。

    7李玉茹

              朱桧杉到底是个乐天派啊,一个假期过去,再见他的时候他又恢复了那副厚脸皮的样子,第二学期的假期真多啊,他带着我走遍了麻城的角角落落。不过相比起他哭的样子,我更喜欢他笑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傻,但是充满了阳光。

             山坡上长满了蒲公英,就像是他的胡茬那么扎人,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朱桧杉,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但是我知道,他喜欢我胜过蒲公英。

     8朱桧杉

            暑假很快就到了,我把李玉茹送到面包车上(那时候她住校,回家的时候就拼车,我高一的时候是坐公交上下学的),她对我说:“来我们村玩啊。”我直男地回复道:“有啥好玩的啊?跟我奶奶家差不多的。”她假装生气地瞪了我一眼,我没想到,这一眼竟然成了永别。

            2013年8月3号,我到上海小姨家住了几天,回到了麻城,我特别想见她,于是在QQ上约她,可惜她一直显示离线状态。我也没在意,毕竟那时候她一直用她父亲的手机玩QQ,也许那几天她爸爸不在家呢。我这么安慰自己,也没有太在意,直到那天我带了一块肉去看望姥姥,在十字路口遇见了她的妹妹。

             “哥哥。”(她妹妹一直这么叫我)

             “哎呀,在这做兼职呢?对了,你姐姐这几天咋样了?怎么也没看她上线。”

              “我姐。。。玉茹她出车祸了!”

              “什时候?”我一个趔趄差点掉了下来,她帮我把车子挪到商店台阶下,那时候我整个人都是傻的,脑子里连12345都不会写了。我听着她说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推着车子径自走过十字路口。妹妹在后面喊的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了。我只记得为了躲避我而急刹车的出租车司机骂了我一句“不长眼的傻逼”。

               在姥姥家坐了一会,我匆忙走了,姥姥姥爷留我吃饭我也没听,我骑着车来到我们待过的公园,那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以为她只是受了伤而不能活动,我只是有点难过,就回家了。

            她住院的地方就在母亲工作的医院,不过我是费尽心机地躲过了母亲同事的目光才敢去看的她,那个“不正常交往”的罪名我可不愿意被戴在头上。隔着门上的玻璃我往里看了一下,没有看到面部,只看到了被白色被罩没有完全覆盖的脚——我们两个第一次有肌肤之亲就是从她的脚开始的,当时和哥们喝多了,在他家里,李玉茹的脚背被蚊子叮了几个大包,我接了盆水拿来肥皂给她洗,但是左手却不老实,借着酒劲在她的腿肚子上乱摸,她骂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是无奈地说:“你闹够没啊?”

            我还是有点常识的,知道进了那种病房无非就是三种结果:要么成功苏醒,要么就成了植物人,要么就去天国了。不过在真正知道这她去天国的时候,已经到了九月初。我承认,我不是个好男友,送她的唯一一件礼物竟然个不值钱的梳子,是我从内蒙古旅游带回来了的,上面印着王昭君。与其说我不好,倒不如说我是个胆小鬼,我至今连她埋在哪里都不清楚。

    8李玉茹

             那天是外公家的新房竣工的日子,客人来了很多,涛子的爸爸也来了,但是我实在没心情去应付这些人,朱桧杉也很久没上线了,估计是因为考试成绩不好又被发配到某个辅导班了吧?我只好陪堂弟在屋外玩抓胡的游戏,搞不懂中国人为什么把赢叫做“胡”,如果他在,也许能给我讲清楚这些典故。

            舅舅很开心,这我能理解,但是酒后驾驶的行为总是不好的,一声汽车的发动机响过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感觉和那次喝醉了不一样,在有意识的前一刻,我知道自己很晕,很疼。

      9朱桧杉

            后来,学校修了自己的舞台,我作为第一届元老,连续两年登上了舞台说相声,2014年晚会结束的第三天,有一名女生给我递了张纸条,要求跟我交往,被我谢绝了。2015年元旦晚会谢幕之后,我跪在台上好久,当时我已经自认为功成名就了,但是心里响起了一句歌词:赢尽了天下,输了她。

             她的灰色头像再也没有亮起来过,我也一直没舍得删除,直到后来她的QQ被注销了,她才永远地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那时候已经到了2014年的6月了。许嵩的《灰色头像》,我至今不敢听,也没听过。

            我喜欢喝柠檬味的汽水,她喜欢喝“阿萨姆”奶茶,现在想了想,飞鸽传书的事我们有不少,但是真正意义上的情书,我只给她写过一次,我还能清晰地记得全文内容:

            夜色总是那么美,

             “阿萨姆”的味道让我陶醉

            摇曳的日光灯下,我举起酒杯

            尽管我告诉自己不要喝醉

            但是你的笑容让我尝到了柠檬的滋味

            我与你,炸鸡配汽水

    9李玉茹

           这个世界真不错,没有病痛,遇见的只是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的人,他们先我一步来到了这里。找了一个地方,翻开日记本,我写下了很多,写着写着写不下去了,如果朱桧杉来到这,看见我之后他会怎么想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会在这里等着他,等他到来,他来了之后一定会找我的,这是我们的约定,我相信,那时候的情境,一如军训结束后的小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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